傑｜René Burri (1933-2014)

Magnum photographer René Burri

「我開始用手試著想抓住，後來我才明白， 它（攝影）讓我能夠更快速地捕捉事物。」

影片一開始看到這我就鼻酸了。我覺得，這才是用攝影留下片刻的真諦啊，那應該是生命經驗所帶來的人生使命；與那些矯揉造作為了攝影而攝的虛假說詞完全背道而馳的真誠。

即使喜歡參加講座，但我很少去看這些創作者的訪談影片，特別是攝影師的內心。因為太直接，太親密了。我覺得我好像在偷窺著別人的人生，並為之擁有了自己的情緒 — 一些我不曉得該怎麼處理的情緒。當我為了人生感到惶恐時，這樣的情緒我承受不住，我也沒有心思為這樣湧出的情感負責。

這隻影片拍的極好，黑白的畫面，緩慢又直接，一如攝影家的作品一樣，顆粒分明的粒子組成的是靈魂。攝影家訴說著照片的歷史，揮動交錯的手，閃閃發亮的神采和專注的眼睛，那不是為捕捉片刻而產生的熱情，而是用了一輩子專注在一件事情上的真誠。

「過去我們只拍我們看見的照片，而現在，我們再也不曉得什麼是真實。我希望將來有人能夠讓後代人看見我們這個世代的樣子。」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急著想要很多東西。當我們出現在某個事件當中，所有人都慌亂錯動，忙著佔領。但是當我們試著改變方向，用不一樣的方式接近，連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時候，「真實在我面前已昭然若揭。」我想只有用心看待這個世界的人，才能得到的恩賜。

書、音樂和電影是我很少分享的題材，對於喜愛的攝影師更是絕口不提。

只因為對我來說那是非常私密的事情。就算寫了心得，與其說是簡短扼要，不如說是點到為止就好，更像是自己的筆記，拿來提醒自己的摘要。那些在我內心裡幻漫的散景與波動，我無法，也不願訴說。因為寫得越多，就越赤裸。

最近低潮，於是想要抒發一點無處可逃的卑微。

週三下課之後總是精疲力盡

最近的生活狀態：停滯。

生活與心情面臨著一直焦慮，對於未來的恐懼。以至於對於當下的日子變得漫不經心。很想要去某個地方，單純地做某件事情，無需考慮太多，拿手的事，只可惜我們的負擔都太多。並不是完全的停擺，只是心境上需要調適，需要重整。

很快就好了，只是先讓我暫停一下。

一個人在路上走了很遠很遠，因為有耳機的關係所以世界變得很安靜，只有我自己。溫度剛好，風也剛好。一邊思考著剛下課的印刷作業，一點想著那個人。

沒有太多繪畫訓練的我很努力想要在這堂課做出自己喜歡的作品，其實可以簡單應付交差了事讓自己壓力不那麼明顯，但就這樣浪費掉很難得的機會我想我會討厭這樣的自己。也不想在評論時全班作品一字排開時讓自己太丟臉。除了學習技巧，也想要好好把握創作的機會，於是每一幅都非常非常努力，也許不到精雕細琢的能力，但是都試著仔細刻磨。

雕刻印刷是一種對於「沒有後路」，很好的練習。因為媒體的關係，一旦失手，就要面對那個痕跡，儘管試著抹去，凡走過，必留下痕跡。

又或者，在中途對於草稿失去信心，必須當機立斷改圖，亦或是就手上有的稿子繼續前進。我算是很果斷的人了，也不免會有，「啊、接下來怎麼辦」的猶豫。

不就和人生很像嗎？

其實和攝影創作一樣，對作品的信心除了對技巧的自信之外，準備作業是很重要的。很多時候在前置作業以及初始階段的時候就知道結果會是怎樣。過程中可以隨機應對的臨場反應，遊刃有餘的見機行事，都是「準備」來的。

那是投機的人無法具備的餘裕。

關於媒體印刷，因為還沒有那樣的自信，所以只能從苦工開始慢慢雕塑。花的時間很多，費的力氣更多，手上的繭以及身為嚴重手部清潔強迫症患者手上總是沾滿墨印這些事，如果不是因為對創作的愛，是無法成就的。

每週三六個小時的無間斷實作課下課之後，再加上總是會利用下課時間跑腿辦些事，回到家都會馬上昏迷幾個小時。用昏迷一字是因為常常醒來的時候都是剛躺下去睡的姿勢，然後身體某個地方會因為睡姿不良而痲痹。會睡姿不良是因為躺下去還來不及準備睡覺就睡著了。

我才發現我是個會為了喜愛的事而拼命的人。

而這樣的事，不是如果的事。

好久不見，夏夜晚風

三藩很難得的熱好幾天了。

無風的戶外卻像室內空間一樣悶熱的溫度令人難受。好久沒有體會這樣黏膩的夜晚，竟然有點不知所措。

這幾天心情有點悶，作業趕不出來的時候有，想法很多卻不知道如何實現的時候有，好壞更迭的樣子其實再熟悉不過。

下午出門做作業，太陽直曬的炙熱讓人懶洋洋的，路也走不快。

突然覺得這樣一步一步慢慢走，會走到哪裡？我們都知道在接近某個階段的尾聲，銜接至下一個階段的時刻，都是由最巔峰的盛產走向因為結束而產生的極速墜落，然後再慢慢爬起。但是不免還是替日子感到憂鬱。

三個小時的手作印刷是個很療癒的過程，一層一層沾染的進度是無法忽略的直進。

這樣的直白對現在的我來說非常迫切。

滾輪來回沾墨印刷的過程，我緩緩訴說著人生的故事。能夠學會對自己寬容是我人生最大的進步；學會放過自己，就能夠對別人寬容。從前的我非常極端，固執很多，倔強很多，要求很多，枝節很多，不管怎麼流動，都擺脫不了鉗梏。如果現在的我可以笑著訴說著這樣的事情，那麼我就又往前進了一點。

入夜之後終於有了晚風，三藩的夏天總在秋天才來，所以臨時起意決定買零食飲料上山看夜景。這樣的安排是熟悉的；從前住在陽明山上的片段總是會湧現。彎曲的山路、樹的味道，在在都叮嚀著我，

別忘。

我常常會想，如果當時的我是現在的樣子，會不會快樂一點，會不會對任何事情都柔和一點？我並沒有把握。我認為錯的是，還是錯的，我不會改變信念，只是或許，我不會那麼執著於白茫茫一片裡的一片漆黑。

曾經有老師說過，我是個看似安靜的人，但是內心非常廣大，我只是需要媒介來表現，需要自己看見自己。我當下有點晃動，我不曉得為什麼他會這樣說，我也並不確定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還在摸索。

在這裏，我發現我不斷的被挖掘，隱藏自己是沒有用的。也因此人必須不斷的探索自己。這裡的人不吝嗇告訴你他認為你是怎麼樣的人，也不介意聽你說。

我也因此學會如何大方的「給」。

這讓人可以不斷接觸新的東西，不同媒體，讓我不斷吸收自己感興趣卻一無所知的領域，我的腦袋不斷的被膨脹，這讓我覺得我可以給的有好多好多，我不想停止，我想不停創作，同時不斷回顧過往的自己。

對於這麼晚才發現自己想做的事情多多少少有點可惜，繞了那麼多彎，硬逼著很多時日，終究還是必須這麼做。不會感到悔恨，因為我只是很晚才學會。

從來不後悔摔得那麼重，跌得那麼痛，我之所以能成為現在的樣子，和那些有關；我的自卑與驕傲，和那些有關；我的創作，和那些有關。我不是創造美而已，而是刻寫缺陷。

美裡若沒有缺陷，就不會完美。我還是喜歡有點距離，喜歡晦澀，喜歡憂鬱的彩色，喜歡燈光在水氣裡閃爍像紅了眼眶卻沒有滴落的眼淚。

我還在去的路上，你不必回頭，因為我看得見你的背影。

兩件關於感情的事情

以和為貴雖然是一種現代社會來說很難得的善，
但我想，與「勸和不勸離」有極大的差異。
也是兩種完全不相同的價值觀。

越長越大越明白與人相處，很多小事情一笑置之即可，
無需與不相干的人堅持無益處的爭論。
我的確認為若能為「和」，便少為「惡」。
因為很討厭被誤會，
常常在處理事情的時候堅持必須把道理講清楚，
似乎也因此讓人覺得我是個很嚴肅，
很不圓融也不近人情的人。

是的，我很討厭拿「人情」出來欺負人的人。
任何壓迫到我的原則的事，則無以為退。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寧願做個惡人。

我常常聽別人在談感情事情的時候，
說出「勸和不勸離」這樣的話。
我在想，這樣的觀念不曉得害慘了多少委屈的心靈，
踐踏了多少個未來。時代在前進，
人也該一直持續向前，夢想是，煩惱更是；
停滯不前最無用。那麼，
誰憑什麼抑制別人的煩惱痛苦？

為了和氣不傷感情才最傷感情啊。

---

關於擇偶條件（雖然不喜歡這個說法，但姑且先用）

那天和朋友聊天時，
其中一位問了大家對於選擇交往對象的條件。
聽了一輪，我很慶幸我的朋友們
並不是會沒腦的說出要求外貌這種荒謬的答案，
都是合情合理仔細思考之後，善良的男孩女孩會說出的條件。

雖然不曉得他們的根據是什麼，但我想了想回答了之後，
在回家的路上我明白，這種條件，
必須要和自己對自己的期望不 謀 而 和，
才會遇到同（個）性相吸的人。都說物以類聚，
想要交往怎麼樣的人，就得長成那樣的人。

1.
不必非常聰明，但是要有自己的專長才華。/ own talents

2.
必須懂得人生並且不斷學習知識，
必須擁有能與我討論任何事的能力。/ well-knowledged 

3.
謙遜之人。/ humble

也許過些日子，
這些條件會根據人生經驗轉變成不同的期許，
但這是目前我在這個年紀，
經歷過那些事情之後對於交往對象的條件，
同時也是對自己的期望。

我走了

我飛來飛去，終究會回來

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沒有方向

每一次要離開紐約都覺得好奇怪，

悶悶的，卻又迫不及待。

期待的是再回來的時候，

我（有自信）又會成長許多，完成許多。

悶的是，我總覺得我屬於這裡，卻並不屬於哪裡。

這座城市包容著許多人，

卻沒有人真正存在這裡。

我想要努力，也想要一起前進，

但，

我們分散在四處努力，

希望再見面，

還能交集成一個圓。

我走了，

下次再回來。

Sleep No More

我首先感受到的是氣味。

像是被丟進一個密封盒子裡，
帶上了面具，感官神經緊繃，
任何的接觸或交談都被禁止。
沈默；密閉恐懼像是隨時會發作般，
身分不明，我們像幽魂一般遊走，
卻又如偵探似的緊緊跟隨，卻一無所知。

開始分不清楚眼前的，究竟是戲，還是我們是戲。
一旦好奇，一旦跟著快速移動的身影探頭試圖看清，
腳步已經入戲，來不及抽身。
好奇是強迫的，繼續卻是自找的。

直覺跟著好奇一起，在焦慮開始之前，
他們跳起舞來，緊湊，親密。
距離親近到，呼吸與心跳都像是自己的。

浴缸裡的水濺在腳邊、
掂起的腳尖跳動奔跑，
木板嘎咋作響...

似乎每個房間都有不同的氣息，
鬼魅般的氣息，神經兮兮。

與其花時間在黑暗之中尋找安全感，
不如隨之起舞，
等到瞳孔習慣了陰暗，
等到毛細孔適應了冰冷，
我們的靈魂就再也不怕侵入。


我最喜歡的場景非病房莫屬，
更像是精神病院。
冷色調，
阿摩尼亞的刺鼻，
白色床單下不清楚是軀殼還是床組的突起，
一切那麼強烈，毛細孔微微開啟，卻只想一探究竟。

關於這一切，
我只能說這麼多，

夜 ，
不睡。
不能睡..,
不想睡...

祝你，
好夢。

17，我一個人游

約好的人都沒有出現，

所以一個人輕輕提起自己去陽光下走路，
順便找邦米（我有加蛋）和泡泡茶。
為了很小的事情有點千辛萬苦，
但是那是一種對旅行的堅持。
因為這樣的旅行已經是生活，
而那樣的生活早已是旅行，
這樣我們就不會寂寞，
可以和平共處。

太陽很熱情，可是微風也有，
走啊走，微微出汗。

再坐四站地鐵回家。

看看電影聽音樂，生活好簡單。
處理網站的事情，備份文章再一篇篇附上翻譯
是一種對自己的堅持。

泥人可以不知道塔上的人為什麼堅持，
四分五裂以後，才能重新完整。

還是不懂沒有關係，
跟你分享世界的聲音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五年前也寫過紐約｜

｜或者三年前也有｜

16. 我們上街去，說話，漫步，沈默

生理作息竟然來到蘋果海就自動調好了。

每天醒來的時候都有微風和剛晨跑完的陽光，

提醒我該起床了⋯

可是這麼早起反而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壞習慣。

只好看看書再吃吃午餐，

可是時間還是好多，

可是覺得好滿足。

原來我都忘了，

人只要能夠掌握時間，就會愉悅。

和一月不見的小畫家八月見面，

時間彷彿沒有快轉，

我們都給彼此溫暖。

交換人生，分享日子，那活過的那些就像是沒有白費

何況彼此是對方的初友，
我們從第一天開始一起創立了生活。
中途各自成長，卻沒有忘記過。

早我一步搬來紐約，
從未踏上東岸的她，還是努力適應當中，
於是總慶幸那與生俱來的適應力，
不怕快速將我轉動，不畏城市使我淹沒。
就像魚天生知道怎麼游，因為（不是不會寂寞，）
一個人也不會太寂寞。

看見喜歡的景色就停下來捕捉，

遇見漂亮的人就說聲好美，

這個世界重視悲劇多一點，但還是有不需廢言的不經意的善意⋯

我們無須沈溺悲傷，也不必做超出能力的假裝，

只要看見的時候表示一點心意，

那麼世界就很美麗，會很美麗。

在城市裡行游，遇見藝術家的創意，

所以買下了相似不相同的品味⋯

與和平共處一樣，不必相同，因為多了就淘汰了。

她說她在試著喜歡這座城市。

我說妳不必用力去喜歡這座城市，

好好生活，慢慢體會，即使到離開那天都很討厭也沒有關係。

沒有人每天都很愛自己，也不是每個人都有一樣的歷史。

你的歷史裡可以有好也可以有壞，

因為活過了就是你的。

在天還亮的時候去吃很多鳥拉麵，
第一次不是自己一個人去，我竟然有點感動
只是我加了太多味噌所以湯有點鹹，但不是淚。

最後一杯茶，一碗水果，再講一點⋯

要不是不好太晚游地鐵，會繼續。
那麼，我先睡了，你繼續⋯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五年前也寫過紐約｜

｜或者三年前也有｜

回到... 15

火車又把我送回大蘋果，
白天的時候看，北線往南有一種熟悉的海線往北；
經過有湖的地方，很美。
因為太真實所以變得很夢幻，
我們都只需要一秒的時間一見鍾情，雖然我不知道那是哪裡⋯

週五的車廂坐滿了果子們，
有點太多聲音於是魚只好耳機在音樂裡游，
今天的鐵路海不適合自己。

背著行李，撐著眼皮，
一路游到家的經歷大概是平常的兩倍。
運動過量有害身體健康⋯

所以我倒頭就睡。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五年前也寫過紐約｜

｜或者三年前也有｜

14，一日遊

夜晚的車站有點安靜，

我們一車稀稀落落的移動光明。
獨自行遊，
有人等我。

還有火鍋把肺，
吃得我掏心掏肺。
就寢時已經紅橙黃綠藍靛紫⋯

 

早安，賴床小姐

今天的早餐午餐吃。
經理小姐要處理兩百塊，
妳就在露台坐著給人看。
天氣豪好，陽光好豪，
新埋路有愛的新英格蘭每次都要來。

 

這裡有家鄉菜盡量吃，這裡的家鄉味很實在

這裡的家鄉人可以笑得開懷。
一點都不能無聊車掌小姐會讓人心滿意足的坐五個小時回家，下次再來。

古耐，格蘭，下次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五年前也寫過紐約｜

｜或者三年前也有｜

13，往北

一陣無風也無雨，

突然醒來，外頭有光。

記憶失效導致沒有泡泡茶陪我去冒險。

魚游在熱氣裡，臉部表情看起來很不愉悅
轟隆隆，閃過來往急忙穿越的人類
他們看起來很憂心，
心神不曉得在哪掉了。
我有綠色人魚和安妮阿姨的作陪，
上了會有嗚嗚鳴笛的鐵路火車。

遠方的大橋在夕陽下堅守，

旅人們阿⋯遊子們⋯異鄉人，
去吧，去你該去的地方，過你的生活，
等你回來，我還會在這裡。

常常在城市裡遊走的時候，

會被這種猛流淹沒。
一口氣咽在喉頭，吐不掉也吞不了
卻又享受城市裡的生命力。
高高在上又可以輕易提領，
再不然可以提前儲值，
不論好的壞的都有價值。

城市之大在人的臉上看得到，
他們腳步急促，往他們的方向前進，
但誰知道究竟是有方向還是失了方向。
我不是你，怎麼知道你沒有方向，
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亂了步伐。
只是當洪流掃過你眼角時，
要知道，問問自己：

你是誰
我不是誰
你也是不是誰
那就存在一個我們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五年前也寫過紐約｜

｜或者三年前也有｜

11，我又展開一個人旅行⋯

一陣混沌，的士飛零機的士交錯

被三藩寵壞的毛細孔受不了

第一百零一次的一個人飛行

叮咚男孩買了熱麵食

咕嚕下肚嘩啦洗淨六點就呼呼入睡

好久沒有在夜裡沈沈的眠

好眠，好綿⋯

小男孩的牆漆成了藍色

微風輕拂⋯

頓時睜開眼也會有地中海的錯覺

貓睡了回籠，

魚在地中海，

紐約凌晨五點天氣陰

天上多了顆叫羅賓的星⋯

一個人安靜的生活，

不是任何人都可以。

不怨不悲不嘆不喜不樂不想—

是一種修練。

陰天的風吹著一碗熱呼呼的期待，

轉啊轉、

來到了熱鬧的香噴噴裡一個人吃了牛鍋和好多白菜，

還有台味很道地的珍珠奶茶。

噢⋯喔噢，下雨了適合大聲聽音樂。

如果你的十塊錢不見了，我把我的給你

不要哭，不要哭，晚安。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五年前也寫過紐約

或者三年前也有

天上多了一顆星星

一個喜劇演員的告別，

用的是他人生的悲傷總和。

你看著他的眼睛，

會覺得他用盡全力讓你笑，

自己哭在眼睛裡，

連流都不流了。

那是一片深藍極黑的海，

你陷進去了會無法控制的墜落，

緩緩慢慢，

看看著氧氣的泡泡不斷從口鼻之中支出，

你看見你的髮絲在水中飄，

你看著來自天空的光漸漸在你面前消暗。

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懂的，

如果你遇見了這樣的人，

千萬別跟他說「世界很美好啊」或類似的話語。

如果你無法痛他痛苦的、哭他哭著的，

那也別訕笑，別懷疑，

只要你不這麼做，你就是美好；

握著手，一個擁抱，就很好。

如果你很難過，

如果你有事感到孤獨害怕，

記得說，記得說。

別人或許不懂，

但別人可以纏著你不讓你寂寞。

我知道你心裡有個洞，

我也有，所以我也知道你的痛。

如果你的十塊錢不見了，

我把我的給你。

如果你想飛，

我給你翅膀。

壞掉的是人心

當新聞媒體成了一種冷漠，
我們能做的只有對「知」保持警覺。

只是當看見報章對於「知」的偏頗，
利用神聖的新聞媒體散播無知，我無法不感到遺憾。
因為我們不自覺中會成為被慣壞，飯來張口的孩子。
不在家的我都能感到如此憤怒，
家裡街頭上的知識份子又能有多不安？

如果煩惱數十年如一日，
之人、之家、之國，表示沒有成長。
人的夢想理志要進步，煩惱也是。
不論科技多先進，國家樑骨始終鬆軟。

別苟安，別苟同。

人們都該看著。
世界需要安寧，國家需要安定，
人需要安心，不是漠視。
冷淡是零傷害，卻也零促進，
停滯，是目前世界上各個角落最無需的東西，
上天不會讓人孤立，
人也別讓自己無處可去。

很抱歉如果我是個太嚴厲的人，但是還是有話想說。

看到天佑開頭的言說，忍不住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一定是誤會了什麼，才會輕易的說出這句不負責任的話。
不要求自己，不要求政府，卻要要求天。
不自助者卻要天助是會被懲罰的，
因為太貪心了。
比起來，給你關心的人一個擁抱，問聲好，
把心意確實的傳達，
比在發張圖說天佑更有善。
關心是需要實踐的。

但願、但願...

願良善得以張顯，
願悲傷得以撫慰，
願禱聲得以聽見。

他說到不了的地方叫遠方

年紀越大，越在意有沒有時間好好坐下來喝一杯聊聊天。

怎麼說，說再多，都追不上時間的流逝。
越多人的聚會場所，令人越恐懼。
不喜歡處處惹塵埃，都忽略了我們需要的，
只是一杯親密的咖啡時光與好好對話而已。

與自己好好相處的時間，也被巨大的惶恐籠罩：
害怕時間沒有被充分利用，
浪費了精神去準備不必要的事，
忘記了原來能好好靜止，是一件很珍貴的事。

我翻看著自己的網站上在台灣各個角落所拍攝的膠片影像，
多半是屬於當時我放棄人生，晃日蕩時的時期拍攝的，
卻在那樣的低潮裡擁有驚人的創作力，
或許當時的我身處在張力飽滿之中只是自己並未察覺。

也在那個時候我花了一些時日拜訪朋友，
搭著鐵路火車慢慢行走，也有一個人在後巷裡鑽行。

擁塞的小巷裡機車緊貼，
在紅燈路口機車背上趕緊調光圈快門對焦的夕陽，
家後方的國中操場裡的煙花等等，
快出國之間察覺到所剩時間不多，
得趕快拍下所有值得留下的瞬間。

最近重新翻看舒國治的《流浪集》，
第十二頁的地方說到，冀望遠走高飛者不見得適合流浪，

「重要的是遠方，是異鄉，是沒有熟人沒有過去沒有記憶。」

我想起這是我在美國整整三年了；
從抵達的半年之後，這裡對我來說就再也不是異鄉了。
熟悉了環境，交了朋友，搬了家，有了屬於自己的傢俱廚器。

以一個留學生的身份，在我屋子裡的東西很多很多，
因為不想讓自己有缺乏的感覺，
不想要半夜在夜裡醒來感到落魄，或者只有一室無處去。

我在這裡建立起屬於一個人的房子，
而在這屋子裡不會有無聊的時候。

於是沒有異鄉人，
只是有個故鄉在遠方。

一直想努力成為瀟灑的人，
擁有豐富情感卻不輕易受羈絆的人，
類似「原就在遠方，便像是從來不思遠方」的程度。

本來以為需要努力，卻發現自己始終在路上的人生，
早已得心甘已寂寞之境界，
至少我是很努力在往那個方向練習。

擁有平時努力生活，
在寂寞時就拿出來溫存的餘裕，
想念故鄉風景的時候，就一直看那裡的電影，
保持心情開闊不畫地自限，
不論在哪，就能總在遠方，
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