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October 5, 2014

好久不見,夏夜晚風


三藩很難得的熱好幾天了。

無風的戶外卻像室內空間一樣悶熱的溫度令人難受。好久沒有體會這樣黏膩的夜晚,竟然有點不知所措。

這幾天心情有點悶,作業趕不出來的時候有,想法很多卻不知道如何實現的時候有,好壞更迭的樣子其實再熟悉不過。

下午出門做作業,太陽直曬的炙熱讓人懶洋洋的,路也走不快。

突然覺得這樣一步一步慢慢走,會走到哪裡?我們都知道在接近某個階段的尾聲,銜接至下一個階段的時刻,都是由最巔峰的盛產走向因為結束而產生的極速墜落,然後再慢慢爬起。但是不免還是替日子感到憂鬱。

三個小時的手作印刷是個很療癒的過程,一層一層沾染的進度是無法忽略的直進。

這樣的直白對現在的我來說非常迫切。

滾輪來回沾墨印刷的過程,我緩緩訴說著人生的故事。能夠學會對自己寬容是我人生最大的進步;學會放過自己,就能夠對別人寬容。從前的我非常極端,固執很多,倔強很多,要求很多,枝節很多,不管怎麼流動,都擺脫不了鉗梏。如果現在的我可以笑著訴說著這樣的事情,那麼我就又往前進了一點。


入夜之後終於有了晚風,三藩的夏天總在秋天才來,所以臨時起意決定買零食飲料上山看夜景。這樣的安排是熟悉的;從前住在陽明山上的片段總是會湧現。彎曲的山路、樹的味道,在在都叮嚀著我,

別忘。

我常常會想,如果當時的我是現在的樣子,會不會快樂一點,會不會對任何事情都柔和一點?我並沒有把握。我認為錯的是,還是錯的,我不會改變信念,只是或許,我不會那麼執著於白茫茫一片裡的一片漆黑。


曾經有老師說過,我是個看似安靜的人,但是內心非常廣大,我只是需要媒介來表現,需要自己看見自己。我當下有點晃動,我不曉得為什麼他會這樣說,我也並不確定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還在摸索。


在這裏,我發現我不斷的被挖掘,隱藏自己是沒有用的。也因此人必須不斷的探索自己。這裡的人不吝嗇告訴你他認為你是怎麼樣的人,也不介意聽你說。


我也因此學會如何大方的「給」。


這讓人可以不斷接觸新的東西,不同媒體,讓我不斷吸收自己感興趣卻一無所知的領域,我的腦袋不斷的被膨脹,這讓我覺得我可以給的有好多好多,我不想停止,我想不停創作,同時不斷回顧過往的自己。


對於這麼晚才發現自己想做的事情多多少少有點可惜,繞了那麼多彎,硬逼著很多時日,終究還是必須這麼做。不會感到悔恨,因為我只是很晚才學會。


從來不後悔摔得那麼重,跌得那麼痛,我之所以能成為現在的樣子,和那些有關;我的自卑與驕傲,和那些有關;我的創作,和那些有關。我不是創造美而已,而是刻寫缺陷。


美裡若沒有缺陷,就不會完美。我還是喜歡有點距離,喜歡晦澀,喜歡憂鬱的彩色,喜歡燈光在水氣裡閃爍像紅了眼眶卻沒有滴落的眼淚。


我還在去的路上,你不必回頭,因為我看得見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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